第110章 请北孔移居捕鱼儿海!请南孔移居撒马尔罕!(3/4)

“反正朕不要脸。”

朱祁钰说完,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
这话听在士大夫耳朵里,怎么都觉得别扭、刺耳。

堂堂天朝皇帝,却说自己不要脸!

把圣旨视为一团废纸!

真是个奇葩啊。

但怎么越看越可爱呢!

以前的皇帝,都让群臣背黑锅,朱祁钰却主动把黑锅背起来,真可爱啊。

“陛下,老臣有一人举荐给陛下!”

胡濙嘴角翘起,忽悠胡虏那不叫忽悠,而是功绩。

笑道:“此人与陛下,绝对天作之合,只是此人年龄已高,怕是出使不了漠北了。”

他这样一说,很多人脑海中浮现一个身影。

陈诚,陈子鲁!

赫赫有名的外交家,艰苦跋涉数万里,五使西域,重开“丝绸之路”,和郑和堪称双壁。

此人于宣德三年归隐,朝堂尚未收到报丧,想来是没死呢。

“陈诚?他还活着吗?”

朱祁钰站了起来,这位的撰写《西域行程记》,《西域番国志》,连他都拜读过。

此人绝对是国之大才,和胡濙一个时代的人物啊!

“回禀陛下,去年年初时,老臣与他尚有通信,想来还是在的,只怕无法出使鞑靼了!”胡濙叹息。

“老大人可还能动?”朱祁钰问。

“尚可。”

朱祁钰来回踱步:“若朕将老大人诏至京中,不允他落叶归根,是否对老功臣太过刻薄了呢?”

“陛下,陈大人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,尚能为国效力!”胡濙掷地有声。

“好!好啊!”

朱祁钰面露喜色:“传旨,加授陈诚资政大夫,请陈诚入朝,告诉他,朕要重开西域!”

“朕派御车接入京中,车子行慢一点,安稳一些,朕等得起他!”

“再去民间请些医生随行,钱从内帑出!”

胡濙和陈诚是一个时代的人。

宣德三年,陈诚激流勇退,离开京师之前,与他把酒言欢,说:“当今皇帝,再无永乐之志,不会再开西域、安南了,也用不到臣了……”

那番话说的无比凄凉。

陈诚离京之时,去太宗之庙跪拜后,才依依不舍离京。

三十余年,弹指一挥间啊。

当今皇帝,雄才伟略,有重开西域之志,他继承了永乐之志,老朋友,您跟他肯定有很多话想说吧。

“老臣代陈诚,谢陛下!”胡濙眼角含泪。

用御车请入京中,给足了陈诚面子,也肯定了他的功绩。

老朋友,你一生无憾了。

“老太傅请起,告老在家的老臣,请您多多举荐,朕背负骂名,也要起复他们,让他们来京中!”

“哪怕不能为朝堂效力了,也可将他们所知所学所经验,著书立说,传于后人!”

“倘若还有精力,朕打算开一学堂,让天下学子来学堂听讲,再派一文书,将其所讲纪录成册,由其徒弟,编纂成书,传于后人!”

朱祁钰语气恳切。

却让很多人眼前一亮,著书立说,编纂成书!

那是文人最高理想啊!

对胡濙、李贤等正派文人来说,算不得什么。

但对陈诚、徐有贞、蒯祥这样的特殊型人才来说,著书立说,可就是想都不敢想的美事了。

“萧维祯,你有什么人才举荐给朕?”朱祁钰看向萧维祯。

萧维祯脸色发苦,鸿胪寺的人都被您抓进诏狱了,忘了?

哪还有什么人才啊。

“那敲诈鞑靼的事,朕亲自做?”朱祁钰看着他。

“绝对不行!”胡濙反应激烈。

皇帝乃天下共主,哪能做这种腌臜事呢?

“可朝中没有外交人才啊!”

朱祁钰摊手:“朕是天可汗,能随便打赖,延答又有求于朕,朕懂得分寸,便这般定了。”

“陛下堂堂天可汗,岂能失信于人?”

耿九畴急了:“要不臣去,臣虽然嘴笨,但忽悠夷人,手到擒来。”

“不必,朕亲自来,尔等下去歇息吧,晚间设宴,尔等还需作陪,到时候配合朕便可。”

朱祁钰决定亲自上阵。

群臣退去,朱祁钰休息一会,用了午膳,才批阅奏章,周一清又上奏章,说宁藩不稳。

朱祁钰目光闪烁:“传旨金忠,派御车去接陈诚之时,多加打探宁藩情报。”

陈诚是江西人,宁藩封在江西,一箭双雕。

处置完奏章,朱祁钰在院子内溜达。

谷有之急匆匆进院,行礼道:“皇爷,山东有消息传来!”

是王越传来的密揭。

朱祁钰拿在手里,进了勤政殿,认真检查后,才打开密揭。

奏章极长。

详细记述了王越在山东的所见所闻,着重写了衍圣公一脉,孔家是山东的土皇帝,朱祁钰心知肚明。

而这次山东大涝,和孔家有着直接关联。

“果然啊!”

“山东上下都是烂的!”

“官场烂,孔家烂,商场烂,民间烂,士绅烂,土匪烂,流民烂!”

“五毒俱全之地啊!”

朱祁钰目光闪烁。

在王越笔下,连流民都烂了,很多流民,都是主动当的流民,撂荒抛地,专吃朝廷救济。

甚至,这些流民,没得吃就上山为匪,有的吃就下山当民。

他说,山东之民,鲜有人无辜。

良善之民都已经迁居他府,剩下的都是奸猾刁民,拒不纳赋,吃着朝堂的救济粮度日。

一边造朝廷的反,一边吃着朝廷的粮,毫无良心。

而孔家,和各个山头土匪,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甚至,流民职业化和孔家的压迫有直接关系。

山东之民,在交朝廷赋税之前,要先交孔家之税,后交朝廷的赋税。

交完了之后,全都得饿死。

所以,把好好的百姓活生生逼成了流民,又逼成了匪类。

王越的奏章里写道:治流民,不过治标之策,欲根治山东,唯有清空孔家!

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啊!

孔家,那是衍圣公,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神!

把孔家从山东踢出去,能踢哪儿去?

去哪,都是当蛀虫。

朱祁钰目光一移:“天下读书人心中的神,若设在汗庭呢?谁还敢因为一点经济账,放弃漠北?那是读书人的神啊!”

“放到捕鱼儿海上去!对!捕鱼儿海!”

“让天下读书人去捕鱼儿海朝圣去!”

“让草原人供养着孔家!”

“妙啊!”

朱祁钰一拍手,至于孔家不愿意去的,哼,配姓孔吗?

褫夺了孔姓,你们连一只狗都不如!

“请阁部重臣过来!”朱祁钰当机立断,立刻就做。

胡濙等人刚刚出宫,休息片刻便开始工作。

宫中传来消息,请他们入宫商量要事。

李贤捶了捶腿:“真是忙碌命啊!”

入了军机处。

军机处成立至今,他们还真第一次进来。

“都坐,没必要拘束。”朱祁钰把翰林等人驱赶出去,只留下阁部重臣。

“此奏章,只可尔等入目,看后更不准传出去,若朕听到风言风语,定斩不饶!”朱祁钰面露厉色。

胡濙等请罪。

朱祁钰让他们坐下,坐在连椅上。

胡濙看王越的奏章,真是越看越心寒,有什么样的皇帝,就有什么样的大臣!

看吧,来了!

王越是景泰二年进士,根正苗红的朱祁钰的人。

又得朱祁钰信重,自然为皇帝卖命。

可这卖得也太彻底了!

连他胡濙都心胆俱寒,连他都不敢说出如此狂悖之言!

李贤、王直等人看完,差点没昏厥过去。

“别给薛阁老看了,朕担心他心脏受不了。”朱祁钰有点同情薛瑄,这工具人当得太难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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